《预言者》A Prophet-法国 导演:雅克-阿德亚斯 Jacques Audiard 主演:尼尔斯-阿莱斯楚普 本片是法国导演雅克-阿德亚斯第二次进入戛纳影展主竞赛单元,1994年的作品《看男人们倒下》曾经角逐Section PArallèle单元导演奖项,1996年他的《自制英雄》入围了主竞赛单元,最终赢得了最佳剧本奖。 雅克-阿德亚斯在法国本土颇受欢迎,2001年的《唇语惊魂》、2005年的《我心遗忘的节奏》均获得过不俗的评价。《预言者》讲述了一个阿拉伯人被送进了一间法国监狱后,在这里变成一个狱中黑手党首脑,他操控了这里的一种新秩序,同时也遭受了无法预料的麻烦。本片男主角尼尔斯-阿莱斯楚普是雅克-阿德亚斯的御用演员,阿莱斯楚普曾因《我心遗忘的节奏》获得恺撒奖最佳男配角奖。此次变身为男主角,且扮演一个性格复杂的黑手党老大
男子汉气概
——“男子汉气概”是一个界限不清的模糊概念,“过”与“不及”均入误区。
——“过”之误区的“英雄型”、“莽汉型”、“固执型”。
——真正的男子汉当是博大与宽厚的。
无情未必真豪杰
怜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兴风狂啸者
回眸时看小于菟
——鲁迅《答客诮》
男子汉自当有男子汉气概,这似乎是千古定论。何谓“男子汉气概”?即浩然正大之气、刚直不阿之节、勇猛进取之志,包容宇宙之心也。中国先贤所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西方哲言所谓“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把地球撬起来”之类,便是其注脚。
但是,“男子汉气概”是一个模模糊糊、混混沌沌的概念,它的边缘永远是模糊的。然而, 人类长久以来又将它作为雄性人类应该具备的一种可贵素质,男人们希冀自己具备这样的素质,“不然枉为男子汉”,女人们要求自己所钟爱的男人具备这样的素 质,否则便说:“他哪里像个男子汉!”
一方面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另一方面男人与女人都要求自己或对方必须具备它—— 这就必然使每一女人和每一男人都只能凭自己的感觉或想象去把握它。而个体人类的价值观是千差万别的,一千个男人可以有一千种理解,一千个女人也有一千种理 解,于是“误区”便出现了,在甲以为是过头的,乙认为刚刚好,丙则认为尚且不足。
法院里,一位要求离婚的妻子对法官倾诉:“他在家里简直象个暴君,他的话就是圣旨,连 对孩子也吹胡子瞪眼睛的,好象我和孩子都是他的奴仆、臣民。这样的婚姻我忍受不了!”另一位妻子要求离婚的理由正好相反:“他哪里象个男人!三脚踢不出一 个响屁,什么屁事都要我拿主意。人家说:你该满足了,如今哪里去找一个对老婆这样言听计从的男人?可我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不是一只给劁过一刀的阉 鸡!”
如今做男人真不易:硬不得、软不得,刚不得、柔不得,强不得、弱不得,真让人进不得、退不得,哭不得、笑不得。
天下去哪里寻找“真正的男子汉”?什么样的“六味地黄丸”才是“真正男子汉”的正确“配方”?
——精确的答案在这个地球上大概还不曾有过。既然本来便是一道“模糊数学”命题,又焉能找到一个单一的、精确的解?
——但大体接近正确的答案还是有的。譬如“模糊数学”中,便有“度”的模式:一本若干 厘米厚的书,垂直立在一个平面上,在无外力干扰下,它向左或向右倾斜一定界限内的角度,它并不会倒下,只有超过这个角度时,它才会向左或向右倒下。同理, 虽然我们不能够精确指出理想的“男子汉大丈夫”之“气概”该是怎样一个“配方”,但是我们大体可以说出什么样的“气概”不属于真的“男子汉大丈夫”所具 有。
——“证伪法”是我们解开这道对于整体人类它永远是模糊的,而对于个体人类(每一男女 心中)它又是相当具体的确定的“悖论命题”的唯一方法。换句话说,我们不知道哪一条路线是“男子汉气概”的正确通道,但我们可以探知哪一片地域不属于“男 子汉气概”所拥有——在那里充满了谬误之雷,即“误区”。
明显的“误区”至少有六:“男子汉”在妻子面前,只能刚,不能柔,宁可刚而过头,不可 柔而不足,似乎“刚”是男人的“专利美德”,“柔”只属于“婆婆妈妈”们,男人最丢脸的,是让人说“怕老婆”,谓之“怕协会员”;男人在家中只能做 “主”,不能为“从”,以我为核心,全家围着磨盘转,一人震怒,则全家肃然无声,一人不快,则阖宅阴霾密布;男人宁可失之“独断”,不可失之民主,金口玉 牙,说一不二,“在这个家里,老子说了算”;“大丈夫”只能进,不能退,只能讲“坚持”,不能讲妥协、变通与忍让,有错误,妻子给台阶也死不肯下,是“过 了河的卒子”,只进不退,豪杰式的气概,宁折勿弯;男人凡事只能主动,不能受动(被动),拥有一切家务事的优先发言权和最后裁决权,一个主意,若是妻子首 先提出,哪怕是上等好主意,也要先予否定,仿佛受动与接纳是男人的最大屈辱;男人只能属“火”,不能属“水”,对于妻子哪怕一时半刻的柔情蜜意、恩爱体 贴,也是不应该的,甚至在性生活中,也是个狂暴的征服者,其理论依据是“女人怕宠,给她肩膀,她就上头”……
事实上,“误区”远不止这么多,我们仅仅将它化为模式,撮其大要而言之。
笋皮一层层剥开,我们再继续往下剥。六大误区,可以归结为三种类型:曰“英雄型”、曰“莽汉型”、曰“固执型”。
“英雄型”多半是“A型性格”者,俗称“斗牛士”们,自认为能通晓一切,征服一切,所 向披靡,无畏无敌。他们有着恺撒大帝式的抱负,拿破仑式的能力,时时处处,分分秒秒,都处在不知疲倦的征服之中,一切人——自然包括配偶——都是已经或将 要被征服的对象。他们在社会与家庭的一切角落处处逞强,梦想为自己制造一个为别人(包括为妻儿)所崇拜的强人形象。“英雄情结”使他们凡事“只许成功,不 许失败,只能进攻,不能退却”;“寸土必争、寸利必得”的强者哲学使他们多半活得很累,象一把永远紧绷的弦。他们当中的幸运者,可以是一个得意的丈夫—— 譬如,他的才气与抱负能成正比,足以使妻子仰而视之,故虽然常常“独断专行”,但有某种较强的魅力使妻子信而服之,此类人堪称“魅力型丈夫”;他们当中的 “中不溜者”,才华与抱负虽然不成正比,但有幸遇上一个“藤萝式”妻子,她的多情的缠绕与柔软的服从使之不致常常面对冲突,虽不能以魅力征服,却还算诸事 顺遂;而他们当中的不幸者,譬如“志大才疏”的,或者遇上一个强有力的妻子的,其“英雄情结”便常常受到挫伤,日复一日,年积月累,不是有朝一日自身弓弦 骤断,便是夫妻关系的恶化乃至解体。
“莽汉型”丈夫表面与“英雄型”丈夫有相似之处;他们也时常逞强,高高凌驾于妻子之 上,但“内核”不同:他们所依托的,并非内在的哲学与意志,而是某种情绪的支配,缺少明确的目的性,没有“斗牛士”式的机敏,更没有严谨整一的人生哲学体 系——如果有,仅仅是三五句跛足的格言:譬如“男人怕老婆,枉在世上活”、“好老婆是打出来”之类。但他们较之“英雄型”的好处也正在于他们“没有哲 学”,他们种种勇敢而莽撞的举措,缺少深层的意志与理性的策动,其动因,多半是性格与气质,如情绪型兼外向型性格者,其气质多为胆汁质的。“莽汉型”丈夫 们的“过激男子气”,更多地具有自发性、随机性与突发性。因此,他们不象“英雄型”丈夫们时刻处在“永远的征服”之中,他们的逞强,常常如夏日的暴雨、雨 后的山洪,由于某个契机的触动而突然爆发,而又很快归于平息。如果“英雄型”是“直流电流”,“莽汉型”则是“脉冲电流”,其波型起伏明显、冲动短暂,一 如漓江边的独秀峰,“来龙去脉绝无有,突然一峰插南斗”,“波形”消失之后,便是月朗风清——“莽汉型”者们不象“英雄型”,总在刻意雕塑自我形象,他们 颇带几分豪爽之气,不羞于承认错误,因此,同是“打老婆”,张飞打老婆较之刘备打老婆,便更易为妻子所原谅。“莽汉型”丈夫亦有幸运与不够幸运之分,他们 常常因鲁莽举动把夫妻关系搞得一团糟,但幸运者能够很快平复伤痕并从中康复过来,不幸者却在屡屡的冲动中损害了对方,因而也挫败了自身——究竟幸与不幸, 不但要看男人自身别的素质如何,还要看夫妻间的个性“配伍”如何、妻子是否能够容忍这样一位丈夫。
至于“固执型”丈夫,多具悲剧性:他们既缺少“英雄型”的理智性与意志性,又缺少“莽 汉型”的随机性与收缩性,他们的“大丈夫气”多半源于自身性格深处的偏执,这一类丈夫最难相处,他们不具备前者的信心、魅力与心计,又不具备后者的豪爽、 率直与真诚,他们不工于事前用心,又羞于事后退却和承认失败,在他们爱死钻牛角尖不回头的背后,常常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强固下意识,除去极宽容或地位落差极 大的妻子而外,他们的婚姻多半是不睦乃至极不和睦的。
自然还可以举出一些别的类型来,但上述所列三者最具典型性。一生三,三生万类。
若进而深究“男子汉气概”之“误区”的根源,我们不难发现,谬误产生的外部原因,即类的原因,是历史与地理的积淀与熏染;内部原因,即个体的原因,是角色层次的失衡与个体哲学的失衡。
固然,男女的生理与心理有先天的即遗传的差异,但强化这种差异的,是后天的即外部文化 的因素。不论东方或西方,自古以来全都鼓励男性们强化他们的雄性气概,社会鼓励男性以阳刚、进取、征服为主要美德,美国学者戈德伯的公式是:男子汉气概= 自主+克服障碍+无所畏惧+坚强有力,他称这种偏执于阳刚一端的“A型男性气质”为“剃须刀式勇气”——如剃须刀一般刚硬锋利而又脆弱易折。中国与西方有 别,但在扩大两性气质差别这一点上是共通的,甚至更加走极端:结婚后的女性,应该以全部的忠诚与温柔充当丈夫的附庸,“出嫁从夫”的意义与“在家从父”的 意义相等,丈夫的权威有如严父。历史的纵座标与地理的横座标一经一纬长长而顽固地编织着男女差异图。
但,这仅仅是一个方面:外部因素制造了类的差异;而个性差异的造成,更多的在于个体因 素自身。有位西方学者将男人角色分解为三种形态:“父亲”、“儿子”、“成人”:当他施爱时,他站着居高临下如“父亲”;当他受爱时,他躺在妻子怀中如 “儿子”;而只有当他与妻子并排立于窗前用理智眺望世界与人生时,他方是一个与妻子“站在同一地平线上”的“成人”。片面夸大了“男子汉气概”的丈夫仅占 有三重角色中的一半:一个“父亲”和半个“成人”,这样的男子汉只拥有男性本该拥有的“半壁江山”。而在“个体哲学”上,在夫妻之间,男人的刚与柔、主与 从、进与退、施动与受动、进攻与妥协诸关系中,陷入误区的大丈夫们偏取其一端:只能刚,而不能柔,只能进而不能退,只能为主而不能为从,只能施动而不能受 动,只能进攻而不能妥协……这便有如中国医学中的“阴阳、表里、虚实、寒热”辩证八纲四对平衡关系只取一端必然患病一样,“丈夫角色”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 应该拥有不同的哲学角色与追求,在“平衡态”中合成一个完美的丈夫,亦即上述“三重角色图”的一个整圆。
——角色层次与角色哲学的失衡是个体男性陷入“误区”的个体的内在原因。
结论:不管上帝造就的“亚当”和“夏娃”或女娲造就的“阿哥”和“阿妹”,男女间的差 别主要是生理的。心理差别的造成主要归咎于人类自身;正确无误的“男子汉气概”十二分美妙,可惜对于它没有尺子也没有天平;我们说不出来“男子汉气概”的 精确配方,但是我们大体了解有“过”与“不及”两片“误区”:正确的“男子汉气概”理当在“过”与“不及”的中间地带去勘查。本文,仅探讨两片“误区”中 主要的一片即“过”的部分,旨在审查我等男性自身的不足之一斑,算是对笔者此前偏重于“诉男人之苦”三篇文章的一点补充。至于“不足”的误区,用同一罗 盘,在相反的方向上即可找到,故不赘述。
要而言之,真正的男子汉当是博大与宽厚的,我想。
对不起---复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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